
昨日,306醫(yī)院,于尚清的遺體被抬上車。前晚,于尚清因上消化道出血,經(jīng)搶救無效去世。

昨日,306醫(yī)院醫(yī)生辦公室,于嘉等待辦理父親的死亡證明,眼淚靜靜流了下來。

于尚清生前,兒子在家為他和母親拍照。家屬供圖
拆彈英雄去世體留百余殘片
上消化道出血搶救無效,遺體將運回齊齊哈爾;公安部領(lǐng)導(dǎo)批示,要求照顧好家屬
在北京306醫(yī)院治療84天后,前晚10點半,58歲的拆彈英雄于尚清因上消化道出血,經(jīng)搶救無效去世。昨天下午,于尚清的遺體被運往老家齊齊哈爾。
2003年9月1日,齊齊哈爾市薩拉伯爾酒店發(fā)現(xiàn)11枚自制定時炸彈,于尚清前往現(xiàn)場排爆,在拆除最后一枚炸彈時發(fā)生爆炸,100多塊玻璃碎片穿入于尚清體內(nèi)。
將回老家開追悼會
昨日8點半,306醫(yī)院病房,于尚清的遺體已被送去殯儀館,病床上的褥子中間還留有一大片不規(guī)則的血印。
每當(dāng)有人進入病房,于尚清的妻子杜長君總是抱住對方大哭,“他走了,我真的承受不了。”
兒子于嘉從外面進來,剛坐下電話就響了。“很多人關(guān)心我父親,每分鐘一個電話。”每次接電話,于嘉的聲音都很平靜,一遍遍地重復(fù)著一句話:父親去世了,將在齊齊哈爾舉辦追悼會。
搶救半小時無效
于嘉說,前晚9點多,在北京的幾個朋友來醫(yī)院看望,他和母親在走廊里和朋友說了會兒話。“大約9點半時,我們回到病房,就看見監(jiān)測器上父親的血壓急降。”于嘉稱,他們立即聯(lián)系醫(yī)生搶救。“這么多年,我們心里都磨出繭了,上次我爸做腰椎手術(shù)時我就有心理準備。”于嘉說。
搶救進行了近半個小時,當(dāng)晚10點半左右,醫(yī)生宣布于尚清死亡。
昨天中午,把母親送回賓館,于嘉一個人回到醫(yī)院為父親辦理死亡證明。等待期間,他又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,這一次,母親不在身旁,于嘉摘下眼鏡,手抵住額頭,眼淚流了下來。
離開前,他回望了一眼病房的方向,“這個地方以后再也不要來了。”
遺體已離開醫(yī)院回家
下午3時許,運送于尚清遺體回老家的車駛出306醫(yī)院,20多名親戚、戰(zhàn)友、同事送到醫(yī)院門口,杜長君下車哽咽著鞠躬致謝,“我沒想到,在北京會有這么多人來送他。謝謝你們。”
據(jù)陪護人員介紹,齊齊哈爾市公安局已開始準備相關(guān)后事的準備工作。
此外,公安部黨委副書記、常務(wù)副部長楊煥寧等人批示,要求相關(guān)部門安排好于尚清的后事,照顧好家屬。
-逝者
孫子的呼喚沒能留住老于
100多塊碎片,被傷痛折磨了11年。
總是一臉笑容,冷不丁冒出幾句笑話。
于尚清走了,留給自己和身邊人兩種截然不同的印象。
一頓酒交下朋友
19歲入伍,于尚清當(dāng)了20多年兵。
“身體好,大卡車的輪胎,立起來一人多高,除了他沒人能搬得動。”于尚清的老戰(zhàn)友金鵬遠(化名)說,于尚清是部隊里出名的修理能手,啥東西都能擺弄。部隊里有一輛三輪車,旁邊帶個斗子,控制不好就翻,只有他一個人能開。“我們團長,只有于尚清修過的車,他才敢坐。”
“于尚清唱歌特別好,‘滾滾長江東逝水’唱得和原唱一模一樣!”金鵬遠說,在部隊里,于尚清是他們的開心果。每次戰(zhàn)友聚會,大家一定讓他起來唱首歌。“他也愛唱,聲情并茂的。”
43歲時,于尚清轉(zhuǎn)業(yè)到了齊齊哈爾市公安局建華分局。剛?cè)r,跟同事們都不熟。建華分局的老同事譚力偉(化名)回憶,東北天冷,一次外出執(zhí)行任務(wù),晚上大家就聚在一起喝酒,于尚清酒量一般,但人實在,看別人喝得高興,他不好意思掃興,就陪著。“喝暈了,我們扶著他到一個澡堂子休息,那時候住賓館貴。結(jié)果,哥幾個一聊天又喝上了,他還跟著喝。”
“酒品看人品,酒品好人品就好!”譚力偉說,這回之后,他跟于尚清就熟了。
于尚清是東北人,愛笑,也愛開玩笑。
同事王警官是個談判專家,于尚清常逗他“你那口才,不想跳樓的都能讓你給說跳了”。
燒爐子追到老婆
“老婆不好看,不過放在家里放心,我看著安心。”于尚清常這樣和妻子開玩笑。
和杜長君戀愛,是工廠里的師傅給介紹的。
于尚清不懂浪漫的追求方式,工廠里的爐子杜長君不會燒,他就天天去幫著燒爐子。
于尚清家里條件不好,沒送過妻子什么像樣的禮物。倒是杜長君結(jié)婚時送給他一塊100多塊錢的上海“星海”牌手表。“他收到時別提多高興了!”這塊手表,于尚清戴了十幾年。
杜長君有時也覺得委屈,于尚清就呵呵樂著哄她:以后發(fā)錢多了,給你買一對兒金鐲子。
于尚清傳統(tǒng),喜歡兒子。于嘉出生時,他樂壞了。
男孩淘氣,用東北話說,于嘉屬于“蔫淘”那種。12歲時,他偷偷騎著于尚清的摩托車出去,結(jié)果把自己摔了。于尚清罰兒子靠墻站了三天。
東北天冷,窗戶都是內(nèi)外兩層,于尚清從外面撿了一根樹枝,放在兩層窗戶中間,“跟我說再耽誤學(xué)習(xí),就用那樹枝打我。”
“晚上我趁他不注意就把樹枝弄折了。”于嘉說,其實他就是嚇唬我,從來沒用過。
曾經(jīng)昏迷被孫子喚醒
和孫子一起玩時,于尚清的笑更多了。“一見孫子就樂!”杜長君說。
2010年,于嘉的妻子懷孕,醫(yī)生說可能是雙胞胎。于尚清聽了樂得合不攏嘴,嘴里念叨著:“真的,咱哪有這么大的福氣!”
兒媳婦生下了龍鳳胎。于嘉專門買了一臺攝像機,從父親抱著嬰兒,到教孩子唱兒歌、給孩子拉二胡都錄了下來。
“他特別疼的時候脾氣不好,可只要小孫子給他捶腿,他就樂了。”杜長君說。
負傷后,有一天,杜長君出去買菜,于尚清在家?guī)O子。他去洗手間時突然暈倒,一歲多的孫子用兩只小手一直拍他,嘴里叫著“爺爺、爺爺”,他就這么醒了。
失去意識之后,妻子經(jīng)常把電話放在他耳邊,讓他聽小孫子的聲音。不過,這一次,孫子的呼喚沒能留住老于。
原標題: 體留百余殘片的拆彈英雄去世 公安部批示照顧好家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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