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夫妻老來伴，有多少攙扶著走的老伴，就有多少終于靠在一起的心靈。而在中老年時才開始出現的戀愛體驗，無論是與舊人還是新人之間，都會擁有“慢”與“醇厚”的樂趣。

　　婚姻就是彼此照顧彼此，互相關心，互相愛護，年輕的時候，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，老了，就換我來照顧她。

　　兩個人在一起，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另一半。

　　“無論擔當什么角色，都要盡心盡職，只要在崗一天，就要盡力而為。”這是於家家訓。

　　這家的男主人於志茂，一直以此家訓為人生行為準則，成為一名全國優秀人民警察，同時成為妻子的專職看護人。

　　於志茂與妻子結婚52年，但在他們的晚年生活中，金婚的概念，遠遠淡于日夜的守護與陪伴。

　　一

　　1992年9月，妻子突發腦溢血，手術后留下偏癱后遺癥。當時，於志茂事業正盛。從未做過家務的他，承擔起照顧妻子的責任，家務瑣事一件一件學著做，忙碌不已。

　　於志茂夫婦育有兩個女兒、一個兒子，兒女們均已成家立業，也各自有孩子。妻子住院時，兒女們一起照顧，回到家中，於志茂就成了妻子的專職看護。每天早上，於志茂要扶著妻子做康復鍛煉，做早飯、吃早飯，拾掇好一切之后，再趕去上班；每天晚上，要為妻子擦完身子、洗好腳之后，才能躺下休息。

　　於志茂最期待的是雙休日，他可以一直呆在家里，陪在妻子身邊，不用趕著去上班，也不用急著下班趕回家。

　　說來奇怪，不會做家務的於志茂，沒幾次就上手了，而且照顧妻子非常細心，打來水都要反復試探水溫，就怕冷著、燙著妻子。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，妻子恢復得很好，就能下床走動，并做點簡單的家務。於志茂也算松了一口氣。

　　於志茂是一名人民警察，曾任職路橋區人民法院金清人民法庭(原黃巖人民法院金清人民法庭)庭長、路橋區人民法院(原黃巖人民法院)辦公室主任、路橋區(原黃巖)政法委員會辦公室主任，曾被授予“全國優秀人民警察”、“省優秀責任區民警”稱號。每天，他推著妻子在金清港金港東路散步，碰到鄰里，大家都親切地叫他“老庭長”。“什么老庭長，在家里，我就是妻子的專職看護人。”於志茂摸著兩個前輪被磨得只剩下轱轆的輪椅說道。

　　他推著妻子走，推了10年。

　　二

　　2001年5月，妻子再度腦溢血中風，因病情嚴重，進行了開顱手術。妻子的意識和語言功能漸漸變差，於志茂的心又一次緊了起來。2002年，於志茂退休了，就一心在家照顧妻子。

　　每天，照顧妻子的流程差不多，但於志茂不覺得枯燥。一早起來給妻子量血壓，把要用的藥配好，再給妻子洗臉、吃早飯，然后去買菜洗衣服。“我動作也不快，差不多曬好衣服的時候，就可以做中飯了。”於志茂有點不好意思，午飯后睡個午覺，天氣好的時候，他會開車帶妻子出去看看風景，傍晚就在家附近的小道上推著妻子散散步。

　　樹葉黃了又綠，綠了又黃，時間過得很快。

　　於志茂說，這樣的老年生活，是他不曾想過的，但是，兩個人在一起，因為是夫妻，就應該互相愛護。“在她身體好的時候，家里都是她照顧；在她身體不好的時候，就換我來照顧這個家，照顧她。”於志茂說，照顧妻子，就是他的老年生活。

　　妻子做了腦部開顱手術后，說話只會“哇哇”叫，像啞巴一樣表達自己的意圖和情緒。外人聽不懂，但是於志茂懂，妻子的一個眼神，一個聲音，他就知道妻子需要什么，不要什么。

　　2012年的2月和4月，妻子前后兩次從椅子和樓梯摔下來，頭破血流，於志茂嚇著了。還好沒有生命危險，只是妻子的雙腿骨頭錯位，再無法行走。於志茂說，妻子不能走，他就是她的雙腿，背著她上下樓。

　　之后，於志茂更加小心翼翼，生怕妻子再有什么閃失。

　　三

　　於志茂做的比說的多。20多年來，他照顧著妻子，幾乎沒有語言上的交流。他們用一種夫妻之間特有的默契，完成著人生中的一天又一天。

　　於志茂說，每天陪著她，“伺候”她，空一點的時候，就打開電視看。妻子看到喜歡的電視節目，就多看一會兒，不高興看的，就示意於志茂要躺下睡覺。“對了，她能坐起來，也是這個月的事情，之前都是一直躺著，從躺著到能坐起來，就是一個好的現象。”於志茂會因為妻子一點好轉的變化而興奮不已，其中有他自己照料的成就感在，更多的則是對妻子的愛，希望她一點點變得更好。

　　“我們1963年結婚，關于婚姻，我認為就是彼此照顧彼此，互相關心，互相愛護，年輕的時候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，老了，就換我來照顧她。”於志茂說，婚姻就是兩個人在一起，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另一半。

　　於志茂今年73歲了，他守著對婚姻的承諾，對家庭的承諾，對妻子的承諾。少年夫妻老來伴，老了還能夠彼此相伴，他很滿足。

　　溫嶺市澤國鎮山南村近年曾為村里的12對老人舉行“鉆石婚”慶典活動，在當地一時傳為佳話。記者在現場看到，這24位老人均已至耄耋之年，婚齡超過60載。大家紛紛為老人們送上鮮花和祝福，共同分享鉆石婚之喜。

　　本報記者楊輝攝